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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晓明简介(吴晓明|羊胡花儿面旗子)
2023-07-04 11:28:01
Mars
206
来源:金色甘州

吴晓明简介。

吴晓明

羊胡花儿面旗子

吴晓明

当我敲下这四个字的时候,眼前是她淡薄的身影,空气里似乎弥漫着那诱人的芬芳。我知道,有时候,忘不了一朵花或者一株草,其实你是铭记了那种味道。羊胡子花一直盛开在我的记忆里,也许就是如此。尽管她是野生的一种草,可是古人在给她命名的时候也是看到她的风姿之后才这样称呼她的,就如造字时候的象形字一样。

羊胡子,顾名思义,形态像羊的胡子。她是一种野草,可以和故乡的那些苣苣菜、黄花子、沙葱等相媲美。当然,羊胡子和她们争宠,显然有点自不量力了,所以羊胡子不争,就那样像农村老实木讷的女孩子一样,不声不响长着,因为在她开花之前,是没有人关注她的。她不像是苣苣菜,刚奴出一个小嘴,故乡人就迫不及待挖回家填补那些瘦瘦的光阴;黄花子刚长成雏菊大小的模样,就铲回去装点那些清淡的岁月。

羊胡子,其实她更是像芨芨草、冰草等,在地埂上随意长。她的团队意识很强,不会独自在故乡那尘土飞扬的春天里单打独斗,等你发现她露出地面的时候,她就是一小撮,针形,但不是紧紧依附在地面上的。她们很精神地在春天里站立,似乎像是连体的婴儿,有共同的母亲,共同的根,可是却都是独立的个头,乍一看,像是开在春天一束绿色的花,因为那是春天的颜色,所以一点也不摇曳,也不张扬,却更多的是坦然和自然。她就像是一个邻家小妹,质朴而又内敛。

她很独特,她没有叶子,就那么简单而又简约长着,也不会发胖,像是那种苗条的女孩一样,显得窈窕而不失丰满。后来,根部的分支是越来越多了,可是不管怎么分,她们都是紧紧抱在一起的,形状像是一个碗,碗底是小的,似乎就是她们的家,当然越往上长,她们就越分散开来。那些长短不一的茎就那么随风摇曳着,自在舒展。长到二十厘米左右,这时候,她开始打花苞了,一跟单薄的茎上面就一个花苞,等芨芨草,冰草都开始开花的时候,她的花苞上面冒出几根淡淡的紫色的绒毛,很单薄,似乎像是一个女孩在头发上扎了紫色的丝带,这个时候,说明她的花期已经到了。

在你不经意的时候,花开了,似乎就是一朵,不大,像一枚小纽扣一样大小,可是又开得很拥挤,密密匝匝,热热闹闹,浅浅的紫色中透出优雅的一种白,素净的白中又点缀着浅浅的一种紫色,很诗意很高贵,从远处看,似乎就是一朵花,一根茎上面就挑着那么一朵花,没有叶子的陪衬,开得简单而又内敛。其实仔细观察,并不是一朵花,那一朵花中包含好几朵小小的花,开得小眉小眼,相互簇拥在一起,各自开各自的,可是又各自拥抱在一起成了一朵花。所以每一个茎上面就一朵花,其实不止一朵,在远处就可以嗅到花的清香了,很素净的一种香味。

这时候,故乡人就开始采摘她了,她开得最繁华的时候,就摘下她的头,然后去晾晒,等完全晾干的时候,她的绿色已经很模糊,紫色也很朦胧了,就那么一个个小小的干瘪的花了,只能嗅到淡淡的清香了。故乡人也喜欢装在一个小瓶子里,和那些调料瓶子放在一起,似乎也成了一种佐料,实际上,在故乡人的眼里她就是一种佐料。

到了家里来客人的时候,或者遇到特殊的日子,故乡人就做羊胡花儿面旗子饭,这是粗糙的日子里精细生活的一种体现,也是生活品质的一种象征了。

女人们先和面,做面旗的面要活得硬一些,活好之后反反复复搓揉,然后就开始擀,切面旗的面擀得薄一点。等面擀好了,就从窖里拿出一个萝卜,去皮之后,就切成条下进翻滚的开水里,等萝卜在锅里翻滚上一会,把面切成菱形,像是一面面小旗子一样在水中随着水波招展,等面旗煮熟之后,调上盐、花椒粉、香菜、葱花等,这时候,女人就用一个铁勺倒点清油,然后放在火上让油开,等油开了之后,就在油中放一撮羊胡子花。这时候,随着“哧啦”一声,羊胡花儿在滚烫的油中欢快跳跃,似乎在舞蹈,那一瞬间她就改变了颜色,都变成了褐色的了。这时候,女人就把炝好的羊胡花儿放进面条里,这时候的锅里忽然就感觉色彩缤纷了。白白的柔韧的面条,白得很文静的萝卜条,有葱花飘荡,有嫩绿的香菜点缀,有黄亮的油花在汤里漂浮,当然更主要的是有褐色的羊胡花儿在锅里次第开放了,那一碗平平常常的萝卜面条,就因为羊胡花儿的点缀而不同了。那顿饭在家里美其名曰:“羊胡花儿面旗子”,也许这就是清贫岁月里的人们生存的一种方式,待客的一种智慧了。那种清香可以传播的很远,路上行人都会感叹:“谁家又来客人了,羊胡花的香味出来了。”那种香味,她一点都不收敛,那种味道真的有点张扬和霸道。那顿饭,确实很好吃。

其实,勤快的人家,在春天的时候,就到地上挖几撮羊胡子,然后栽到自家的房顶上,到了夏天的时候,是一种风景,农人们吃饭的时候,就可以抬头看到那迎风招展的羊胡子,到了秋天的时候,花开的季节,满院都是花的清香。

她的生命力很强,几乎不择地势,只要有点土,她就能冒出一团绿,就如那些土地上的农人,那么坚韧而又容易满足。

到了秋天的时候,如果花没有被采摘完,她就开始结果实了,每一朵小花,都会结出一粒果实。当然,一朵花也就结六七个果实,当然她的果实没有人采摘,是要果实洒落的地方,第二年的时候,都会长出一抹绿。

也许我的脚步可以走远,可是我的脚步不会走远,我就如那个房顶的羊胡子一样,根在那片土地上,那是滋长我生命的永恒的营养。我的笔触所及的地方,我的心已经一次次贴近了,我的记忆因你而飘香,我的呼吸因你而芬芳。

(作者简介:吴晓明,女,甘肃民乐人,中学高级教师,现供职于甘肃省张掖市二中。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。先后在《中华散文》《飞天》《北方作家》《甘肃日报》《丝绸之路》《兰州日报》等报刊杂志发表小说、散文一百多篇。)

本文关键词: 吴晓明
本文标签: 花儿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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