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徽州美食-冻米糖
2023-05-29 11:58:01
Mar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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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黄山市文化和旅游局

冻米糖。皖南古徽州过年,有一种东西必不可少,缺了就不能叫过年,那就是----冻米糖。

冻米糖

这种糖在江南的农村也不知流传了多少年,但直上世纪七十年代,他的加工过程仍是全手工的。

望字生意,这种糖就是将大米和糖拌在一起的,糖,用的就是我前文里提到的甘蔗榨里榨出来的那种蔗糖,至于称冻米,那是人们选上好的米洗了,上蒸锅蒸透,然后在太阳底下晒,蒸过的米晶亮,经太阳晒干后又象涂了一层油冻,冻米的叫法也因此而起。

有意思的是,在晒米之前,每家都会将一小部份蒸熟的米用食用染料染色,红绿两种必不可少,有讲究的人家还用黑和蓝,那个时节,乡村的腊月被晒坦上五颜六色的冻米染上了色彩,煞是好看。晒到功了,玉一样的冻米被密封起来,等着切糖的大师傅进村。

那时,不仅是小孩,就是大人,也一致公认,切冻米糖的行当绝对是一个甜蜜的事业。那个行当,也讲究言传身教的带徒传授,一个大师傅一般带着一、二个小徒弟,他们会在约定的时间里背着切糖的工具进村。所谓切糖工具,也就是几块长长短短的木板和几块蒲草编成的草片,主要是那刀吸人眼球,大小几种,各式各样,全都锋利雪亮。

切糖师傅落脚的人家是事先说好的,这个人家不仅要有足够宽敞的场地,还要有两口以上的大锅,要有足够宽大结实的条桌,切糖师傅在这一家落脚了,周围好多户人家的冻米糖都一并拿在这里切,然后再移到较远的另一个人家,为那一方圆的人家动手。

第一道工序是炒米:将晒好密封的冻米在大铁锅里炒成雪白膨胀的米粒,当然,那种染了色的冻米炒出来还是红兰绿的。炒的时候,要放一些菜油,那样米发的好,切出来的糖香,还有用猪油炒的,那都是村里数的着的殷实人家了。

第二道工序是熬糖:蔗糖水要在大锅里熬成糖稀,火候是大师傅说了算的,熬老了切出的糖发苦,熬嫩了粘性不足切的糖要散。火候到了的时候,大师傅一声喊,小徒弟就将炒好的冻米倒进锅里搅拌,拌匀了,大师傅再喝一声,小徒弟将糖米舀起,飞快地端到外屋,倒在干净的条桌上。

第三道工序是压榨:这时的大师傅才是真正出手,他在条桌上用力搅和糖米,按主家的要求放进准备好的桂花、桔皮、花生仁、芝麻,然后再划拉,划拉的切夫足了,将糖米装进木板组合的方框里,用手按紧,压结实,还不够,将蒲草盖上,换一双干净的平底布鞋,跳到糖上去踩,基本成形了,再让徒弟上去,这时,切糖师徒就象在高处舞蹈,底下是村民和我们这些小屁孩羡慕与崇拜的眼光。

第四道工序就是切糖了:木框里的糖米冷却了,松开榨板,糖米成型为硬韧的方块,但还有微热。这时,大师傅终于出刀,先用大刀将糖米分割成条状,然后用小刀切成薄片,只听见一阵紧似一阵的刀与板的撞击声,只看见一条条冻米被切成厚薄均匀薄片又连结不散。大师傅在前面切,小徒弟就在后面协助主家快速地将米糖整条的码进拿来的洋油箱里,不敢耽搁时间走了风。

至此,徽州的冻米糖就得了。

那时候,在徽州乡村,几乎没有不切冻米糖的人家,否则就显示这户人家要么好吃懒做,要么遭了灾倒了霉,一年的收成实在无法切成一榨冻米糖。殷实又有闲情逸致的人家,要切好几榨,种类还各不相同,有直接用爆米花切的,有用高粱米切的,最好的人家,会用粟米和全芝麻切,那就少之又少了。

切糖的时候,孩子们在现场上窜下跳,讨好切糖的师傅,期望在糖米还热软的第一时间能尝一下那几乎致人晕头的甜蜜。切糖师傅一般也很懂心里,在糖米起锅的时候,趁热给我们主家的孩子捏一个糖球,中间放一根棉线,糖球冷却了,中间的棉线牢牢地拴在中间,我们拎着糖球攀比、四窜、互咬,将甜和美散的到处都是。

切好的冻米糖在浅尝过之后就被大人们放在家里隐蔽的地方,只等过年的三十晚上才装进果盘摆上八仙桌招待祖宗,再等着招待正月里上门拜年的客人。正月里,亲友之间要走动拜年,一张黄黄的火纸包一包自家切的冻米糖,方方正正,表面再放一张红纸片,那就是最常见的拜年礼了。

保存好的冻米糖可以吃到来年的春耕,经常地,那些上山下地赶时间的男人女人老老少少,肩上扛着锄头草耙,边走边将手中的冻糖啃的脆响,那应该比现在的孩子干吃方便面香甜多了。

而在如今的乡村,几乎没有人会赶在年前在自家里切冻米糖了,切糖师傅也被“招安”进大大小小的食品厂里,店铺里四季都有冻米糖买,花样还很多,全芝麻的叫白切,松松软软粗颗大粒的叫米花糖,而在我眼里,那是流水线上下来的商品,他的香甜是凝故的,远不可和我们儿时的比。

如果你现在去古徽州的乡村,有乡民端出一盘冻米糖说:“吃吧,自家切的。”你一定要珍惜,那可是极难得的了,会是主人待客的最高礼遇了。

(易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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